2024-08-14 14:34:01 来源: 网易宝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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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映山红》,永远的李喜林
【编者按】听闻老朋友、我市著名作家李喜林君英年早逝,心中不由炸烈,为吐胸中块垒,匆草此文。近年我采写了许多“西府奇人”,几次提出想写写他,可他总是笑笑地婉拒,以至今日网络虽然发达,却很难找到一篇整体反映他的文章。喜林君生于1964年12月,按国家有关年龄界线的划分,还是个青年啊!怎么就阴阳两隔了呢?痛哉!此文作为一篇特殊的“西府奇人”文章告慰喜林君。近年我虽淡出文学圈,但还经常关注一些熟识文友的情况,令人不安的不时会看到一些文友英年离世的噩耗,常常刺痛了我的心。人生无常,我们无法预知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热切祝愿文友们,看淡写作,珍重生活,保重生命,也顺告大家,人到花甲古稀,不管怎样都应该写篇总结自己一生的文章,对自己是个交待,对社会对后辈是个责任,否则,人之一生与草木一秋又有何异?
时令虽已立秋,但气温仍居高不下,尤是到了傍晚,更加令人溽热难耐,渭河步行桥便成了人们歇凉的好去处。站在桥上,既眼观浩渺东去的渭水,任凭悠悠河风拂去额头淋漓的臭汗,又能谈天说地扯野棉花,还能刷短视频聊微信,人流熙攘,热闹异常。我正刷微信,市职工作协群中突然跳出一则文字:我市著名作家李喜林因病于8月9日去世!我的心一颤,不由问“真的吗?”“这是真的吗?”明知这是组织发出的文字,毋庸置疑,但却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由又给文友打电话求证,直到打过三四个电话,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那个憨厚而真诚的喜林君真的离我们而去了。他还不足60岁,生命之火就这样骤熄,我的心田像被重锤猛地敲击了一记,不由生出阵阵莫名的刺疼!我与喜林君相识于上世纪90年代初。那时我还在麟游县工作,他在宝鸡市编办《宝鸡文化报》,一日他给我打电话让我写些报告文学,可直接寄他,我便采写了一个基层医院的院长。不久稿子见报了,他给我寄来了一大卷报,又打来热情洋溢的电话表示感谢。我便感觉他是个真诚的人。几年后我调到宝鸡,第一个周末便去拜访他。他上班的地方在经二路西端的老群众艺术馆,我们在办公室聊了许久,他又邀我去他租住的马营家中。我不想去,他却不依,说你一个人,我媳妇也去外地了,晚上你就睡在我家,咱们好好聊聊文学,并要用自行车带我去。他骑一辆老式28车子,没有后架,让我坐在前面的横梁上,我说这怕不行,要去坐公交,他却不让,硬拉我坐了,还告诉我这些年他就一直这样带他媳妇的,我便享受着他“媳妇的待遇”。正是下班时分,自行车川流不息,每每遇到一个红灯,我们都跳下来静等,绿灯亮时,又一一跳上。他个儿小,人又瘦弱,我比他高些,坐在他怀里,既挡视线,又增了不少重量,自行车便不断嘎吱嘎吱喘息,我于心不忍要下来,他却不让。就这样,我们不知跳上跳下了多少次,终于来到他租住的城中村的小屋。当时正是炎夏,热得人汗流浃背,他跑到外面买回几个小西瓜,也不用刀,案板楞边一磕,碎成几瓣,我们便每人一瓣,像猪八戒吃瓜般的大啃大嚼。小屋仅几平米,堆满了书报,他拿出他写的许多作品的手稿让我看。记得有一部主人公为“秃头夹夹”的长篇,写了足足半拃厚,我一口气读了十几页,很是令人荡气回肠。他告诉我,他的愿望是当一名作家,现在多读书,写些应景文章,等挣钱了买台电脑,每年敲一部长篇小说。当时电脑还是奢侈品,一台要几万元,一般人可望不可及。那夜我们热得睡不着,每人只着小裤头,坦胸露腹,躺在一张铺着竹凉席的小床上,聊文学,聊人生,一直到次日凌晨方才睡去。这就是我和喜林君的第一次见面,他热情、真诚、好客,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上班地点与我特近,我们便不时见面聊聊。不久,他出版了自己的第一部文学作品集《我的作家梦》,第一时间送了我。一日,我又去找他,可人们却告诉我他去西安发展了。我心中便一阵怅然,也默默祝愿他高升。那时没有手机,一时中断了联系。再过十多年,在宝鸡的一次文化活动中碰到他,方知他做了《西北信息报》的记者,还是宝鸡记者站的站长,文学创作更是硕果累累,中篇小说《映山红》入围鲁迅文学奖,还荣膺柳青文学奖。不久,他找我赠送一本新出版的中短篇小说集《映山红》,说你在影视编剧方面很有收获,想让我当编剧把他的《映山红》改编成电影剧本,并联系影视圈朋友促成此事。我对朋友所托一向一诺千金,便再次重温小说。《映山红》讲述一个大冬雪天发生在太白山中的爱情故事,是一部美仑美奂、闪耀着人性美丽光辉的厚重作品,也是一曲青春岁月里的爱情之歌,纯净而唯美,很有适合电影艺术表达的元素。我通过反复阅读原著,不断琢磨,用一周时间创作出了剧本故事大纲,将其发给西安、北京影视圈朋友论证可行度。朋友们都非常重视,看完大纲一致表示可以操作,但都提出必须先搞到一些资金,还有要降低拍摄场景难度。因为小说主场景发生在隆冬大雪天的茅棚中,很不利于拍摄,我便将故事背景改在夏天,因山洪爆发男女二人困于山中,并及时将情况反馈给他,但他不太同意这样的改变,还是坚持放在冬雪天好。我便与西影厂一朋友联系,他告诉我只要资金问题解决,可用造雪机造雪。问题解决,我们都很高兴。他便想方设法跑资金,但却一直没有结果。我知道人都是现实报,让投一个前途未卜的电影,有勇气者恐怕不多。此后,我们见面不再说起此事,只是谈谈工作,聊聊写作。大约是口罩流行期间的一年春节前,铜川著名作家云岗先生来宝,宝文理教授孙新锋先生作东请客,邀一帮宝鸡文友作陪。喜林平时似乎拙言,话不太多,但那次却是个例外,因与云岗是作家班同学的缘故吧,便口无遮拦,放浪形骸,席间关于文学、关于小说、关于写作等话题,与云岗先生争得面红耳赤,一度二人还争相拍起桌子,竞相讲述着自己的文学观,他讲了许多诸如“打开”、诸如“独特”、诸如“个性”等等的有关文学的“异端邪说”,听得众人大跌眼镜,直叫惊奇!我当时我还担任着宝鸡市杂文散文家协会主席的职务,也被他的“异端邪说”所惊艳,便当即向他敬酒,并郑重发出邀请,要他为我们的会员好好“上一课”。也在那次聚会上,他放出言豪言:要用十年时间,一定抛出几部有影响力的长篇小说。我也顺便问起他那部“秃头夹夹”修改得怎么样了?他回答说还在修改。数十年磨一书,相信他打磨得会更加精彩。后来,他的课准备好了,我们也做了安排,可有个叫“疫”的恶魔却突然来袭,便不得不叫停,谁料这一停便成了遗憾。喜林君无愧于宝鸡的实力派作家,这些年他小说、散文、诗歌齐头并进,发表和出版了不少优秀作品,我常常被他的高产高质所震惊,一次一个会议上我们坐到一起,我问他:做记者本是个辛苦和忙碌的工作,你哪来时间写作那么多的东西?他告诉我,他全部靠晚上加班写作,往往一熬一个通宵,还说屋子到处堆着书,一睁眼就读书。近年,我采写了许多“西府奇人”,几次提出想写写他,可他总是笑笑地婉拒,以至今日网络虽然发达,却很难找到一篇整体反映他的文章。喜林君生于1964年12年,按国家正规有关年龄界线的划分,还是个青年啊!怎么就阴阳两隔了呢?痛哉,痛哉!此文作为一篇特殊的“西府奇人”文章吧,告慰喜林君。近年我虽淡出文学圈,但还是添加了一些文学群,彼此虽不大走动,但熟识朋友的信息总还在时时跟踪,不时看到一些文友英年离世的噩耗,常常刺痛了我的心。在这里,我热切祝愿文友们,看淡写作,珍重生活,保重生命,因为我们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也顺便告诉朋友们,人到花甲古稀,不管怎样都应写篇总结自己一生的文章,对自己是个责任,对社会对后辈是个交待,否则,人之一生与草木一秋又有何异?吴万哲
本文来源:网易宝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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