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茶舍 | 路遥故里行

路遥故里行

文/杜秀

踏上春天的绿野，就着和煦的春风，路旁的山花摇曳着阵阵香气，将我带到路遥纪念馆。我放眼望去，一头抬头挺胸、肌肉发达的古铜色老黄牛雕塑傲然矗立在院子中央，只见它奋力拉着《人生》巨著，在肥沃的黑土地上辛勤的耕耘着，沃土上是“勤”和“魂”几个巨字……

对于《人生》这部巨著，我并不陌生。记得1984年10月，因9分之差高考名落孙山的我有幸观看了延安市礼堂举办的《人生》电影首放仪式，回家后思绪翻滚，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以至于后来的几个月都沉浸在该故事的情节里。我为刘巧珍纯朴善良却遭抛弃的命运打抱不平，也为高加林年的命运跌宕而感到惋惜。只觉得路遥的笔太神了，《人生》一书写了你，写了我，写出了众多和我一样的农村青年想要鲤鱼跃龙门的艰辛、挣扎和无奈，写出了我们那个时代的青年人的共同命运。我与《人生》一起共鸣着，也和许多读者、观众一样，强烈地企盼着路遥能再写个《人生》续集什么的，给高加林和刘巧珍一个完美的结局，也填补一下我当时遗憾的心情。

在中西合璧的路遥纪念馆，听讲解员介绍他的普通生活、家庭经历、和创作历程，我心潮澎湃，一次次的被感动着，震撼着……为那病榻前文学苦旅的潜心经营，为那锲而不舍、勤奋耕耘的奋斗精神。那是用心血和生命铸成的文字，滔滔不绝地诉说着平凡世界里的人和事，那一份执着是辉煌绚烂的，是痛并快乐着的。

来到路遥故里，这里的天是那样蓝，山是那样绿，窑洞是那样普通。各色碎花布缝对的门帘、细泥抹的院墙，窗花、大门、枣树、石床（石板和石头砌成的方桌）都是原汁原味的陕北生活环境。在路遥故居郭家沟，那老槐树、热土炕、铁犁铧、架子车，磨耙、笼筐、铡刀，辣椒、玉米、大蒜等等，到处都弥漫着陕北高原浓厚的乡土生活气息，它们记录着路遥生活的过往，煤油灯、原版《山花》、创作手稿和各类学习交流的相片讲述着路遥的创作和心路历程。这些都是路遥小说创作的丰厚底蕴和力量源泉。今天我徜徉在艺术的殿堂里，再次观看电影《人生》和800多幅《人生》布制连环画及各界名流为路遥题写的书画作品，欣赏着文学和艺术之美，心灵得到了很大的冲击和洗礼。我惊诧于路遥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生长，却创作出那样登峰造极的恢弘巨著，那些优美的文字像一串串自由的精灵，弹奏着生命的美妙乐章……

然而，1992年10月，一代文坛巨星陨落了。我扼腕长叹，苍天啊！你为何过早的夺去如此年轻而有价值的生命！天地无常，英年早逝，长歌当哭啊，匆匆太匆匆……

在路遥去世的很多年里，陕西文学界以各种活动和方式缅怀和纪念这位文坛巨匠，自己也时常在报刊杂志和各种媒体上看到或听到一些消息。后来《平凡的世界》拍成两个版本电视剧，我就从头至尾用心观看了几遍，还买了一本《路遥小说选》，试图从字里行间和文章的灵魂深处体会路遥对人生的理解和态度。所以，于我而言，路遥是一种陕北情结、一种精神家园，是一种文学境界，更是一种梦想的超越。

这位文坛上的英雄、奋斗者的楷模已离开我们二十多年了，正如著名作家陈忠实所言“路遥与平凡的世界里的人民一样永生”，亦如当代诗人作家雷抒雁的题词 “你把生命注入了文学，文学延续着你的生命” ……

路遥，你留给人们的究竟是什么？就恋这一把把泥土！您把奋斗的种子撒在陕北黄土高原上，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您把老黄牛的精神传播在这平凡的世界里，发扬光大，激励后人，努力拼搏。这无价之宝，吸引来无数天南海北敬仰您的人虔诚拜谒，薪火相传。这丰富的精神食粮，滋养终身，受益无穷。路遥，你像一团不灭的火，光焰永照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