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文化】明清时期—大顺军潼关失守|清军|多铎|吴三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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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七年（ 1644年) 二月, 李自成率大军过黄河、出山西, 两路围攻北京。三月十九日, 二十万大军涌进承恩门, 崇祯皇帝穷途末路自缢煤山, 明王朝的统治终被农民起义军所推翻。崇祯十七年（ 1644年, 大顺永昌元年、清顺治元年、农历甲申年) 华夏最能打仗的三支军队汇集到了山海关这一年, 历史的车轮被雄关铁隘颠簸了一下; 这一年, 有些人的命运注定要被改变。四月二十一日, 山海关一战, 清军与明朝降将吴三桂联手, 击败了李自成, 李自成退回北京，四月二十九日, 李自成在紫禁城武英殿举行称帝仪式, 第二天清晨, 撤出北京, 退守西安。当然, 他一定要把防守西安的主力放在潼关。

十月初一, 顺治在北京举行登基大典, 成为君临华夏的异族皇帝。十九日, 清廷命阿济格为靖远大将军, 同吴三桂、尚可喜等降清汉将率三万兵马由北路陕途中又尽调宣府、大同两镇降兵, 兵力达八万人, 准备绕过潼关从山西北部渡黄河先进攻陕北, 然后南下西安, 消灭大顺政权。

二十五日, 清廷又命豫亲王多铎为定国大将军, 同降将孔有德、耿仲明等率兵二万南下, 收取江南在清廷调兵遣将之时, 大顺军二万人于十月十二日由山西垣曲东下河南怀庆, 连续攻克济源、孟县, 包围了怀庆府城沁阳。

大顺军在怀庆发动反击并包围沁阳县的消息传到北京, 多尔衮很是吃惊，他本来计划让多铎南下攻打南明, 阿济格从北面攻打陕西，李自成义军占领河南怀庆地区后, 多尔衮认为如果按原定计划让多铎统军南下, 河北、山西、河南的防守兵力会严重不足, 如果李自成发动对这几个地方的攻击, 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到时候有可能北京都会失守, 多尔衮和满族人还要回北大荒。因此，多尔衮立即下令让多铎改变进军的方向，由南下南京改为西进陕西，先解沁阳之围，再进攻潼关，打开进入陕西的门户，同阿济格率领的北路清军南北合击彻底消灭大顺军。

多铎改变进攻路线后，大顺军立刻陷人了左右难以相顾的被动地位。南边来了个多铎，北边还有个阿济格，南北夹击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大顺军发动的怀庆战役虽然取得了局部的小胜利，但却改变了整个战略局势，李自成把两路清军都吸引到陕西来了，得不偿失。而以后的事实证明，大顺军的怀庆战役确实有点像捅了马蜂窝，如果说山海关大战是李自成失败的开始，那么怀庆战役就是李自成的回光返照，李自成更大的失败就要开始了。

崇祯十七年（ 1644年) 十二月初清廷的皇族大将多铎率领孔有德、耿仲明等汉族将领在怀庆地区打败了大顺军，解了沁阳之围。然后，清军在孟津县强渡黄河，于十二月十五日攻克陕州。大顺军张有曾部驻守在灵宝县城，但是张有曾因兵力有限，打了没多长时间也被清军多铎，击败灵宝城被攻陷。多铎的军队在十二月二十二日就打到了距离潼关二十里的地方，并在那里安营扎寨。

清廷阿济格率大军进攻陕北，李自成担心陕北不保，因此于十二月初，亲率大将刘宗敏、刘芳亮等精锐部队数万人北上，增援驻守榆林、绥德地区的李过和高一功部，准备在陕北同清军决一雌雄。当兵至洛川时，忽闻报南下的多铎部突然改道西进，并已攻占怀庆地区，把所有兵力都投人到对大顺军的作战中，非常震惊，急令部队停止前进就地待命。在洛川停留约十天后，李自成又得知多铎部已过黄河，转向潼关扑来，这意味着农民军已处于两面夹击之中，他深感事态危急。李自成没想到多铎来得那么快，更没想到自己的大顺军那么不经打。多铎部的推进速度是李自成没想到的，但有一点李自成是知道的，那就是驻守潼关的马世耀部只有七千余人，难以抵挡多铎的清军。潼关是西安的大门，一旦潼关失守，西安就危险了。因此李自成最后决定让延安的李过与榆林的高一功在陕北阻击阿济格，延缓其南下。他和大顺军的一号将领刘宗敏亲自带领大顺军主力赶往潼关, 支援南线战场，李自成打算先在潼关打败多绎, 然后北上和阿济格决战，李自成的想法是好的, 但是做起来就太难了, 他错误地估计了清军的战斗力, 多铎可不是三岁小孩子, 多铎所带的也不是杂牌军。清廷对夺取潼关高度重视，十二月, 多尔衮派阿山 · 马喇希等统帅本部人马经山西蒲州西渡黄河攻打陕西, 牵制一部分大顺军, 协助多铎部攻打潼关，多铎之所以在距潼关二十里的地方扎营, 没有马上攻打潼关是因为在等一样武器，这种武器叫红衣大炮，红衣大炮又称红夷大炮, 是明代后期从欧洲传人中国的，明朝官员往往在这些巨炮上盖以红布, 所以讹为 "红衣" ，红夷大炮可以轻松打到七八里外, 史籍记载最远可达十里，红夷大炮结合开花弹, 成了清军攻城的最强武器。

李自成的部队和多铎的部队几乎同时到达潼关，李自成集合起来不到二十万人的队伍, 虚称六十万人马凭险抵抗，而清朝方面后来为了夸大战果, 也说李自成用六十万人马守潼关, 被清军一战击溃，刘宗敏在山海关大战中受了重伤, 如今伤势虽然好了, 身体还是很虚弱，李自成因为操劳过度, 又在真定受了箭伤, 身体也不如往年, 刚刚四十岁的人, 两鬓已经生出许多白发，他同刘宗敏亲自在潼关指挥战争, 可惜兵力虚弱, 尤其可怕的是士气低落。

十二月二十九日, 北方地区称之为小年, 潼关战役打响，往常的潼关城内这个时候已经张灯结彩, 开始迎接新年到来，但现在城内全部都是大顺农民军, 老百姓早就逃走了, 不知他们要在哪儿过年，李自成到了潼关后, 潼关以东黄河南岸的十里铺，西北村一带已经被清军占领，李自成在潼关的各处关隘加派了守军, 并做好了主动出击的各项准备，李自成清楚清军之所以没有发动进攻, 不是他们不想立即拿下潼关, 而是他们是在等待更多的援军到来。但李自成等不起, 越等对他来说愈加不利, 他准备主动出击, 让清军立刻滚得离潼关越远越好，自古兵法讲以攻为守, 潼关进可攻, 退可守, 主动出击或可一鼓作气杀退清军, 挫败他们攻取潼关的野心。李自成的想法很好, 他选择这一年的最后一天, 或许是时间的巧合, 或许是有意为之, 旧年的结束, 意味着新年的开始, 李自成对大年最后一天的开战一定寄托着很大的希望，宗敏请令出战, 他是大顺农民军的一号大将, 要想出其不意杀退清军, 当然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中午时分, 大顺军于关前据山列阵, 刘宗敏率军冲出金陡关杀向清军，清军前锋统领努山 · 鄂硕等见农民军突然杀来, 便率部拼死抵抗，金陡关之东是一片开阔地, 双方谁也不占据地形上的优势, 拼的完全是实力和意志，大战之中, 农民军死伤众多, 始终无法动摇清军的阵营。随后, 清军的援军赶来从侧后包抄农民军, 欲切断农民军的退路, 刘宗敏见状, 只好立即撤军回城，至此, 李自成精心准备的第一次出击宣告失败。

第二天是农历新年, 这个新年, 双方都在剑拔弩张的紧张对峙中度过，尤其是李自成坐在潼关主帅军帐中愁眉不展, 郁郁寡欢，回想一年来, 开始所向披靡, 出华北, 占北京, 灭明朝, 一路春风得意，可四月份便突然走了下坡路, 山海关一战, 二十万农民军被吴三桂和清军打得大败, 最后只剩下几万人, 十多年打下的江山没坐几天便让给了关外来客，不仅如此, 不到一年时间, 大顺军的处境日益恶化了, 这位 "马上天子" 陷人非常迷茫的状态之中, 思绪在李自成痛苦与悔恨的交加中流动。

这一年大顺军的确是内忧外患不断，首先是大顺军领导集团内部出现了裂痕，大顺政权败回关中的同时, 河南等地的情况也在变化, 瞧归参将丁启光 · 归德知府桑开第合力谋反, 诱捕大顺商丘、鹿邑、考城、夏邑诸县县令, 送往南明向弘光朝廷报功, 并盛言河南全境皆反。在紧急关头, 制将军李岩主动请战, 愿带兵两万扫平叛乱，但他的请求不但没有得到李自成的赞同, 却招致了李自成的疑心, 怀疑他乘机叛逃，牛金星素与李岩不和, 趁机大进谗言, 怂恿李自成杀了李岩、李牟兄弟，李岩文武双全, 平易近人, 在战士们中间口碑极好，他的遇害, 使大顺将士多怀不平，宋献策 · 刘宗敏等人大骂牛金星。从此文武不和, 将相解体, 严重影响了大顺军的战斗力。其次, 在山西战况正吃紧时, 大顺、大西两个农民政权在川北、汉中等地刀兵相见。大西政权是张献忠建立的, 与大顺政权并立而起, 李自成大为不满。大顺军西撤途中, 李自成曾派马科统兵人川, 触犯了张献忠在川北的利益, 于是, 张献忠亲率大军击溃了马科。从此, 李自成与张献忠公开破裂。接着, 张献忠于十一月间派兵进攻大顺管辖的汉中府, 为大顺将领贺珍所败。当时, 全国的形势对农民军极为不利, 而张、李两军不能联合, 这对于双方的生存和抗清斗争影响极大。

与大顺军相比, 清军这个年过得相当轻松。多铎回想一年来, 先是与长兄阿济格协同多尔衮收降了吴三桂, 在山海关大败李自成; 之后, 又奉命与阿济格一左一右追歼大顺军, 直把李自成追赶到陕西, 因战功卓著被晋升为和硕豫亲王; 十二月, 又被封为定远大将军, 统兵南讨弘光政权, 虽未实现, 但奉调西征以来, 一路夺关拔寨, 好不威风。展望自己的前途, 多铎对攻克潼关充满信心。估计过了年不久, 红衣大炮就会运到潼关, 再坚固的城池也会被夷为平地。他下令犒赏三军, 欢度新年。

顺治二年（ 1645年) 正月初四日, 多铎已急不可待, 下令出兵攻城。护军统领图赖率骑兵一百余人由正面进攻, 另有两支步兵部队分别向城门两侧进攻。由于金陡关城门坚固, 正面进攻显然没有多少作用。但金陡关两侧的城墙由于依山而建, 存在一些薄弱之处, 防守也有一些困难。年前刘宗敏的出击虽然失败, 但李自成依然认为, 唯有主动出击才能打破僵局。看到清军来攻, 李自成并不示弱, 再次派刘芳亮领兵出战。春节的这几天, 尽管李自成心情不好, 但他依然给农民军准备了丰盛的饭菜, 并与他们一起吃饭喝酒, 以此激励将士的斗志。初战失败, 军心的确开始有所动摇, 但当年多少次的失败, 并没有摧垮过他的意志, 如今精兵强将还有数十万, 难道还不能东山再起吗? 他鼓励将士, 要鼓足勇气, 一定要打败清军, 保卫潼关。

早上吃过饭, 天气格外的好, 春节刚过便有阳春三月的感觉。刘芳亮披挂上阵, 李自成亲自送他们出城, 杀向清军。清军看到农民军冲出城来, 主动后撤, 好像他们的进攻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刘芳亮知道清军后撤的意图是什么, 但他此时别无选择, 前面就是万丈深渊, 他也要往前冲。果然, 一进人开阔地带, 大量清军就迎面朝他们杀来, 混战在一起。在喊杀声中, 平日空阔的田野立即尘土满天, 像刮起了一股龙卷风。这是一场殊死搏战, 战斗一直持续了近半天时间, 刘芳亮大败而回, 出城的农民军死伤殆尽。新年刚刚开始, 这些连最后一个团圆年都没有过的农民军, 就这样死于刀枪乱箭之中, 在潼关的黄河岸边流尽最后一滴血。那些受伤的兵士, 最终也被乱刀砍死, 然后抛人黄河之中。这些视死如归的勇士死无葬身之地, 都变成孤魂野鬼。

初五、初六两天, 清军一直在攻城, 只因潼关地势险要, 易守难攻, 清军也没有取得任何进展。这两天, 大顺军也改变了战法, 连续利用夜间袭击清军营垒, 但没有取得任何效果。大顺农民军多年来一直流动作战, 野战是他们的长处, 阵地战他们却不是清军的对手。初七日, 李自成亲自率领马、步兵出关迎战。他是万岁爷, 虽然出击会有很大的危险, 但为了扭转不利的局面, 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农民军中最勇敢的将士被组织起来, 随着李自成一起朝清军发起猛烈的进攻。清军的攻城部队开始被逼得连续后撤, 跑得慢的都被农民军杀死。多铎看到农民军来势凶猛, 立即命令八旗兵全力反击, 大量清军骑兵挥舞着军刀朝农民军杀来。因为是李自成亲率大军出击, 所有的农民军也是拼命搏杀, 没有一个人后退。步兵与骑兵混在一起, 有的农民军把清军从马上拖下来, 双方抱在一起, 一直攻打到黄河岸边, 然后落人黄河之中, 瞬间就被河水吞噬。大战持续了几个小时, 双方死伤无数, 尸横遍野, 分不清哪个是清军, 哪个是农民军, 李自成最后只带着少量农民军撤回城内。这次大顺军的出击不仅再次失利, 而且步兵损失惨重。

初九日, 清军的红衣大炮到达, 多铎闻报大喜, 立即命令推到潼关关前, 架炮猛轰。当时, 一炮就把潼关城墙打出一个大洞。李自成大惊, 这种武器他在山海关大战中就领教过, 威力无比。他没有想到清军把这种武器运到潼关。连续几日的作战, 农民军的力量已经大量消耗, 在清军的猛烈炮轰下, 大顺军只好 "凿重壕, 立坚壁" （《清实录顺治朝实录 .卷十四) 加强防守。不过, 虽然清军用大炮轰击, 但并没有立即攻城, 因为他们知道, 虽然农民军的出击遭到有力抵抗, 但他们并不知道潼关城内的农民军到底还有多少。他们担心如果农民军再次出击, 推到阵前的大炮就有落人农民军之手的可能。但这样的炮击无疑对城内的守军造成极大的杀伤, 据清史稿诸王传上载 "多铎师进, 发巨炮迭战, 屡破敌垒, 尸满壕堑, 械胄弥山野, 自成精锐略尽。" (《清史稿 .诸王传》)

十一日, 多铎经过两天的试探, 决定抛开顾虑, 先用红衣大炮轰击, 随即开始大举进攻。此时, 金陡关一带在几天的炮轰中, 多处城墙出现缺口, 农民军无法继续防守, 被迫后撤, 清军的马、步兵便相继攻人。面对精于骑射的八旗兵 , 农民军顽强拼杀 , 双方短兵相接 , 战斗异常惨烈 ,从金陡关到东城门一带, 血流成河。金陡关失守, 情况万分危急, 李自成为了阻止清军的正面攻击, 急派三百多名精骑兵从东原一带冲下来, 从侧面冲击清军的进攻部队, 清军早有防范, 结果很快就被贝勃尼勘、怀庆王耿仲明、贝子尚善等部击败。在不利的情况下, 大顺军仍然顽强拼搏, 力图扭转战局, 李自成又命刘芳亮等将领几次从潼关东南边董杜原一带向清兵进攻, 可是由于每次只能派出少数人马, 往往是几百人去进攻清营, 结果被清军连续击败。多铎意识到, 潼关的防守已经非常薄弱了。

此时在陕北战场, 清英亲王阿济格为了夺取西安, 只留下大同总兵姜壤率领一批明朝降将继续攻城牵制陕北大顺军, 自己统领大军南下, 向西安推进。

正在潼关防守处于危急时刻, 李自成接到清军几万骑兵已经由榆林卫南下的消息, 深感局势的危急, 知道自己再守在潼关亦无用处, 若等清军攻下长安城, 自己守在潼关孤城, 恐怕再想走就难了。他率刘宗敏及十万大军退回长安, 只留下副将马世耀率万余人守在潼关城, 以掩护大军撤退。临行前, 李自成反复叮嘱马世耀, 定要死守潼关险要地方, 拖住敌人, 能够拖多久就拖多久, 以便长安城中军民从容退出。可是他留给马世耀的兵力太少了, 实在难以挡住清军的进攻。

马世耀在李自成率军走后, 便将潼关城外董社原一带的守军全都撤了, 敛兵城内, 想要拒城死守。不料此举正合了多铎之意, 先是不攻而占领了董社原要地, 随之一直攻到潼关西南的金盆坡。由金盆坡下至寺南（今潼关吊桥西) 一线, 驻兵十八营, 对潼关形成包围, 切断了马世耀与李自成的联系。祖大寿率军驻在金盆坡上, 居高临下, 从西南包围了潼关城, 一门门新式火炮对准了城内, 只是一轮猛轰, 便已让城中守军死伤惨重, 而守城的大顺军却根本无法反击。

十二日, 马世耀知道潼关已守不住了, 只得率军向清军伪降, 潼关失守。这天晚上, 马世耀派人秘密送信给李自成, 请他回师潼关, 自己从中响应, 内外夹击, 击破多铎部清军, 不料密使被清军截获。多铎看信之后, 表面上不动声色, 暗中派人在潼关西南十里的金盆口设伏。第二天, 多铎以打猎为名, 然后谎称举行宴会, 把马世耀部下的马匹器械全部解除, 一声号令, 埋伏的清军突然冲出, 把马世耀和他部下七千余名大顺军将士全部屠杀。

潼关战役持续了十三天。清军之所以能在如此短时间就攻破潼关与红衣大炮密切相关。当年, 清军在东北吃过大炮这种超级武器的亏, 深知这种武器的厉害, 努尔哈赤归天就和红衣大炮脱不了干系。其实, 即使清军没有红衣大炮, 农民军也守不了多久。因为当时河南、山西均被清军占领, 而且清军的另一路大军正从西安的北面逼来, 所以, 李自成才不得不采取主动出击的办法, 想法很好, 但事与愿违, 清军不是一群不堪一击的草包。

潼关战役是大顺军保卫西北地区的一次决定性战役, 经过十三天的激战, 因力量不敌以失败告终。李自成知道守住陕西已无望, 就在撤回西安的当天 (正月十三日) 决定放弃西安, 带领剩余的十三万军队取道蓝田、商洛地区向河南转移。

多铎部清军占领潼关以后, 休兵二日, 正月十六日由潼关进发, 正月十八日占领西安。不久, 阿济格部也到达西安。清摄政王多尔衮命多铎部按原定计划进攻南京, 阿济格部负责追剿大顺军。盛极一时的大顺政权就这样土崩瓦解, 烟消云散了。

闯王李自成以农人出身, 揭竿举义, 麾下曾有干将如云, 雄兵百万, 囊括三秦三晋和中原大地, 打垮腐朽的大明统治中心, 一时称霸天下。但当大顺军攻占北京后在政治、军事诸方面出现了严重错误, 尤其是兵力分散, 忽略了对山海关重兵据守, 致使清军与吴三桂联手, 以优势兵力人侵, 故而迅即由胜转衰。过去史家多以为李自成的失败是因为腐败堕落, 滥杀官僚士绅及黎庶百姓, 失去民心, 再加之刘宗敏抢去陈圆圆激怒吴三桂所致, 其实这不是李自成失败的主要原因。潼关一战之后, 李自成的军队越打越少, 最后消失在九宫山, 只留下奉天玉和尚的传说与 "不可沽名学霸王" 的名句供人凭吊。

李自成失败得太快太惨, 令人叹息! 著名历史学家顾诚在《明末农民战争史》的最后写到: 李自成这位中华民族历史上最杰出的农民革命领袖牺牲了。他把一生献给了反对阶级压迫和满洲贵族民族征服的革命事业。在他领导下, 受尽欺凌压榨的贫苦农民挺起了腰, 抬起了头, 向腐朽透顶的封建统治进行了勇猛的冲击, 在广阔的土地上荡涤了地主阶级的污泥浊水, 推翻了以朱由检为头子的明王朝。直到他牺牲时为止, 他所领导的大顺军以大无畏的气概, 独立地承担了抗清斗争的全部重任, 为尔后二十年的抗清斗争揭开了序幕。以李自成为代表的明末起义农民军创建的丰功伟绩, 将永远光照史册, 受到后世人们的景仰。

来源：渭南文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