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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作品 | 回不去的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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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志成城 抗击疫情

 ——文艺作品线上展

目前,抗疫形势依然严峻,我们渭南文艺工作者众志成城,发挥文艺轻骑兵作用,用文艺力量支援一线抗疫人员,创作出“有筋骨、有道德、有温度”的文艺作品。

回不去的除夕

      任 佳

一年又一年,时间如流水,一去不复返。回过头想想,你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父母亲,你又有多少年没有和父母一起过除夕?

记得小时候,根本就不知道除夕是什么,为什么要叫除夕?只知道它是大年三十,春节的前一天。

一次除夕夜,听母亲讲她第一次接触“除夕”这个词,是她们那一年的高考题目,当时看到这个词语时,她压根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考试结束大家讨论后,她说:“只有一个住在城里的女孩知道除夕就是大年三十,是农历一年中的最后一天,意思是要除旧布新……”从那以后,“除夕”这个词才渐渐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但是我还是习惯叫它大年三十,来得更亲切些。

每到了这一天,母亲基本将一切准备就绪。楼上楼下、房内房外、犄角旮旯、窗户镜子焕然一新;糖包、豆包、菜包、肉包、蒸馍,各式馍馍一应俱全;甜米饭、蒸肉、条子肉、排骨、红薯丸子等,该炸的炸、该蒸的蒸,荤素搭配、香飘四溢。这天一大早,还没睡醒的我,总会被“笃…笃…笃……”的剁肉声吵醒。母亲早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剁馅儿、活面,为初一的饺子做着准备。吃过午饭,就是我们小孩子大展身手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地将自家门里门外再清扫一遍,将大门擦洗得干干净净,协助父亲将门神和对联贴好。此时,身上的旧衣服就会被母亲扒下来换上新衣服,我们三五成群地在巷道里跑来跑去、相互炫耀显摆。

天麻麻黑时,巷道里响起了七零八落的鞭炮声,母亲的叫喊声也随着拉魂面的香味充满了整个巷道。孩子们赶忙回家放炮准备开饭。此时,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享用大年三十专有的美食——拉魂面。每每这个时候,母亲都不忘叮咛一句:“大年三十一定要在自家吃上一碗拉魂面,寓意团团圆圆、幸福满满,可不要将魂拉到别人家哦……”饭毕,一家人擀皮的擀皮、包饺子的包饺子,看着一年一度的春晚,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

新的一年意味着长大了一岁,不知不觉我已工作了十几个年头,每年的除夕夜除了等待就是期盼。作为一名报社编辑,每天最忙碌的时候应当属于夜晚,所以大家经常以熊猫自居,开玩笑地说:“我们都是黑眼圈”。

除夕当晚,我们会坚守岗位,站好一年之中的最后一班岗。这不仅是对我们一年工作的完美总结,更是迎接新一年工作的美好开局。我们不仅会将党中央、国务院的美好祝福传达给渭南人民,我们还将第一时间传达渭南市委、市政府的新春贺词。此时此刻的“黑眼圈”们相聚办公室,共同举杯、互道一句“新年快乐”,愿家人幸福安康、祖国繁荣富强,然后各自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之中。

待到夜深了,看着“黑眼圈”们相互道别、回家团圆的笑脸,我会想起身处远方的父母,想起大年三十的那一碗拉魂面,不由感叹一句:“女人啊,回不去了……”十几年的青春就此奉献给了渭南,十几年的除夕夜仍将汗水挥洒。

我是身处外地的女人,俗话说:“一人吃饱,全家都好。”但是对于没有异地或者远嫁的女人来说,除夕当天应是她们一年之中最为忙碌的时候。

早起会列个清单,从凉菜到热菜,从素菜到荤菜,几凉几热,起码要来两三个大菜,比如做个鱼,象征年年有余,再做个汤圆,象征团团圆圆……大人们一起要喝什么酒、孩子们要喝什么饮料等,作为媳妇的都应该考虑得面面俱到。

逛超市是最耗费时间的事情,一不留神一早上就匆匆而过。尤其是逢年过节,超市里各个摊位跟前人满为患,东西像是不要钱似的,你方挑罢我来挑,来得晚一点儿的不是买不到过年必备品就是连购物车都没有空出一辆。

来超市的大多以女性为主,只管着年夜饭所需的食材——想买就买,结账时才发现大包小包的一大堆——无能为力。开车的还好一点儿,会过日子的硬是将自己变成了女汉子。有疼爱媳妇的,会陪媳妇一起购物,不会下厨但力气还是有的。

回到家喘口气、垫垫肚子就开始了厨房里的“龙飞凤舞”。为了保证年夜饭的质量,当媳妇的不仅要在菜品上合理安排先后顺序,还要留出适当的时间收拾自己和孩子。先是备好凉菜装盘,切记不要调味,等到上桌前或倒入已备好的汁子或现拌;热菜早早地切好,将配菜、配料等放于其边上以防到时手忙脚乱、丢三落四;鱼肉、鸡肉等可以先处理干净进行腌制让其更好地入味……待到一切准备就绪,就要捯饬捯饬自己和孩子。

兄弟姐们多一点的家庭,过年的氛围越是浓烈,媳妇就会更辛苦一点儿。看着大家其乐融融、把酒言欢的场景,幸福之余更多地体会到了母亲的不易。在母亲面前,你永远是她的孩子,被呵护被宠爱;但是身为人妇、人母,你却需要承担的更多更多……是啊,女人一旦出嫁,就回不去了……至少是在大年三十的晚上。

结婚的女人忙忙碌碌为家庭整日操劳,那离婚的女人呢?除夕夜如果加班还会好过一点,那如果没有工作或是正常放假,那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或许你会说,不就是离婚吗?离婚就意味着恢复单身,可以像原来一样,倚靠在父母身边,看春晚、包饺子、说说笑笑迎接新的一年。然,女人啊,始终是回不去了……回不去的除夕,回不去的家。

黎葭月生活在一个小村庄,那里的人们朴实勤劳却也传统狭隘。直到她上初三时,有男同学到家里给自行车充气都被传得沸沸扬扬。高考结束后,她更是不敢与同学们打成一片,或去吃饭唱歌,或去旅游散心。以至后来,交了男友或是结婚时,也很少带其回家,更别说离婚了。

村里流传着这样的习俗:“除夕不能回娘家”。相传在除夕有燃放鞭炮的习惯,祈福一家人在新的一年里兴旺红火。如果出嫁的女儿在除夕回娘家会将“旺火”带走。所以一些传统的老人坚决不让女儿在娘家过除夕。

黎葭月的父母疼惜自己的女儿不仅要忍受离婚带来的痛苦,而且还要承受除夕夜不能团聚的无奈。于是,冲破传统习俗的枷锁,希望女儿能够回家过年。可是,黎葭月呢?作为女儿也要为父母着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毅然选择了独守空房过除夕。

除夕夜,用柔弱的身躯默默承担着一切,这是离婚女人的悲哀。然而,除夕夜还有很多人也漂泊他乡,他们或许是驻守边疆的战士,用一把把钢枪扛起一份份担当;他们或许是坚守“疫”线的党员干部,用一面面党旗筑牢一道道防线;他们或许是散落各个角落的公仆,用一分一秒守护一片片美好……回不去的除夕夜,却赋予了他们更为重要的使命,或许这就是爱,对工作的爱、对家庭的爱、亦或是对社会的爱……

作者简介

任佳,从小受家人熏陶酷爱文学,从事新闻工作十余年,静动相宜似自己,读书行路是追求。现为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会员,渭南市作家协会会员,曾在《中国产经新闻》《教师报》《文化艺术报》《陕西日报》《渭南日报》等刊发多篇新闻稿件和文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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